凤梨与夏柑

【闪恩】旧时歌

·咕哒-路人-咕哒-恩视角，希望不会引起混乱（？

·中间那段以伊拉克战争和恐怖组织活动为原型。

·ooc到裤衩满天飞，慎入（？

她忐忑地抬起头，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沉入黑暗时，终于控制不住地站起来。

她把手放在嘴边，大声喊：“你——真的不要跟我走？”

“不了，”他回头，露出一个足够漂亮的微笑。

“我要看护我的子民。”

———

藤丸立香长大了，挥手告别迦勒底，走去更广阔的世界。

迦勒底也随着藤丸立香的afk而不复存在，有些英灵返回了英灵座，更多的选择了留在现世。

亚瑟去了不列颠，贞德去了法兰西。但有些人似乎并不想故地重游，比如莫扎特想去巴西转转，吉尔伽美什则心血来潮计划着要去另一颗遥远的星球。

恩奇都也没有选择回到英灵座，但他却是少数几个目标模棱两可的人之一。

“我要往西走。”

藤丸立香在最后的几次闲聊中听他这么说，她随口问道：“你和王都不回乌鲁克吗？那你要去哪儿？”

“我讨厌战争。”

恩奇都安静地捧着一杯咖啡，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或许瑞士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似乎是这样。不过，要是没有目标的话，倒是可以多去几个国家，签证对你来说不难办吧？”

“不难，吉尔的王财和我共享了。”

藤丸立香：“......哦豁，共享王财。我共享单车都骑不起。我一点都不酸，真的。”

“不过真好呢。”

她打了个哈欠：“如果不是社畜的话我真想全世界旅游啊，可恶可恶可恶。”

恩奇都低下头，注视着杯子里浅棕色液体，感叹道：“如果不是社畜的话，Master也不会解散迦勒底了吧。”

藤丸立香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默默把目光移开，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声“抱歉”。

“啊，不必道歉，我并没有责怪Master的意思。我们只是在想，即使Master不能陪伴在我们身侧，但您走之后，两个世界便会融合。也许将来的某一天，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哦。”

恩奇都轻轻摸了摸藤丸立香的发旋以示安慰，“说不定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都有自己的人生了。为了您，我相信，那些家伙在世界各地的角落里都会干劲十足的。”

“谢谢你，”藤丸立香伸手，最后一次抱住了曾经和她无数次并肩战斗的金绿色头发的从者。

“谢谢你们。”

藤丸立香握了握拳，面朝前方。

迦勒底没有了，她的英灵们大都还在。

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就算是为了散落在天涯海角的老朋友们。

·

漆黑的炮火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将星星熄灭，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使我下一秒几乎将整个胃都吐出来。我浑身冒着血泡，也许即将命不久矣，无尽的疼痛甚至让我开始产生奇怪的联想，我想也许我是一条鱼。

如果我是一条鱼，那么我一定是被海水冲至岸边、因为压强的急剧转变而将内脏吐出来的濒死的鱼。而旁边有顽劣的小孩子嘻嘻哈哈地一边跑一边举起手机咔嚓咔嚓拍照，对着同伴大喊“看，它吐出来了什么！是舌头吗？天哪，它好像一条狗！”，我用最后一丝力气笑出声——假使一条鱼真的可以这么做的话。我觉得好笑，我们在人间地狱中苦苦挣扎，上位却无知得仿佛另一个世界来的同类却以此为乐。

黑色的血几乎模糊了双眼，我几乎要忘却了它本来的颜色。炮火声还在继续，我想也许继续趴着才是个明智的选择。当然，我的肋骨大概断了三根，确确实实也站不起来了。

不过，即使炮火停止，我也得自己爬起来，走回家，给自己找点吃的，以确保自己活到明天——假使我的家还在的话。

我已经不指望得到任何救援。亲人死伤殆尽，只有未婚夫和我相依为命。这场战争里，人民背弃了他们的政府，恐怖主义兴风作浪，外国佬大捞一笔，我们腹背受敌，四面楚歌。

人不会来，安拉也不会来。

疯狂的战火浇灌了疯狂的信仰，如果我说“主不会来救我们的”，我一定会先死在自己人手里。

所以我不说。

所以我比他们都绝望。

也许这正是真主给予我的惩罚，不信仰即绝望。

我不知道我是否错了，但我感觉不到真实。除了鲜血和疼痛，我对一切都感觉不到真实。

炮火的声音似乎渐渐平息，我费力地抬起头，四下张望。我的视野所及之处另一端有一节熟悉的残骸，上面有用草叶编织的戒指，那正是我的手笔。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开始哭，哭也无法唤醒一个残破的灵魂。我和那骸骨的主人——我们相依为命七年，刚刚订婚两天，一切还远未开始就草率结束。看吧，也许这是我不信神的惩罚，于是安拉降下神罚，绝望之上再添一笔。

耳边轰炸机隆隆作响，我已经不想顾及这个了。我勉力向前爬，想要将他的骸骨抱在怀里。尽管已经面目全非，但他仍然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牵挂的人。

独自一人，孑然一身，就这么死了也不错。

我对自己说。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盘旋，我紧紧握住了那根手指，大声抽泣起来。

就这么死了吧。

就这么死了吧。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唰。”

旁边传来轻微异动，最开始并没有让我抬头。但伴随着响动出现的金色光芒实在太过耀眼，让我不得不分神把目光分给他——也许是她。

祂向我的方向走来，金色锁链漂浮在四周将祂与战场隔绝。一袭白袍明亮耀眼，金绿色长发将半身包裹。子弹从耳畔擦过伤不了祂分毫，祂迎着炮火如入无人之境。

祂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来。

“你还好吗？”

我怔愣着点头。

那一刻，我确确实实和神邂逅了。

———

“你不是不喜欢战争吗？”

来伊拉克出差的藤丸立香窝在自己的绿区住宅瑟瑟发抖，这个国家好可怕，她真的一刻也不想要多待了。要不是想和她的从者们多来点罗曼蒂克的重逢，谁会想去接这种到处飞来飞去还有生命危险的工作啊摔！

然而对着她面前的从者她丝毫也硬气不起来。说好的环世界旅行，“偶尔”途径伊拉克忽然就决定要留下来什么的，绝对是有预谋吧！

“你说吧，就算你早就有预谋我也不会嘲笑你的。”藤丸立香叽叽咕咕地嘟囔，“守护子民什么的跟你的人设也很符合。”

“只是心血来潮......”恩奇都犹豫了一下，坦言道：“更何况，我只是一介从者，不能用非人类的力量插手现在。”

藤丸立香咧嘴一笑：“但是你依然决定要留下来。”

“其实......”

藤丸安静下来，听着恩奇都的解释。

“我只是看到了一双眼睛。”

“眼睛吗？”

“嗯。一双生命中的另一半因为飞来横祸死去、汹涌着复杂情感的眼睛。”

“你......”

“我做不到放任不管，Master，”恩奇都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依旧是平静而锐利的，“我的国家、我的土地，我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再度发生。”

“是么，”藤丸立香一时语塞。她只是知道这个人的故事，没法切身体会他的情感，更没法替他做决定。

“既然如此......”

———

恩奇都看了一下表，估算着藤丸立香这个时间大约已经上飞机了。

等到这里彻底和平，再邀请她来看看吧。

恩奇都呼了一口气，想起之前救下的那个女孩已经被妥善安置，决定明天过去看看她。

也许明天依旧会交战，也许不会。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他的行程。恩奇都开着车，将身影重新隐入黑暗里。

藤丸立香的飞机是晚上十一点，因此恩奇都回到家时几乎已经是深夜。

他熄了火，停好车。他也许是现在伊拉克境内较少数有独立车库的人，毕竟之前空袭时炸毁了不少。

但他始终觉得，有车还是方便些，有车库更好。毕竟他不是普通人，除了关上大门，他还可以使用结界。

他伸手去掏大门钥匙。

钥匙不在兜里，他皱了皱眉头，翻遍了所有能找到钥匙的地方。

落在车里了？

这个念头刚一出头，面前就伸出了一只手。

“在找这个？”

“......”

对于吉尔伽美什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恩奇都似乎并没有感到惊讶。他心平气和地挑起钥匙，插进锁孔。

“欢迎回来，我想确认一下，你和我的目的应当是一样的吧？”

“我只是想看看杂种们能给本王演一出什么样的好戏码……虽然也并不准备抱什么期待就是了。啧，现代人的房子还真是穷酸，”吉尔伽美什十分自觉地跟在他身后进来了，打量着陈设，挑剔地评价道。

“没有办法，伊拉克现在经济状况不怎么样，暂时委屈一下吧。”

恩奇都回身把门上了锁。

“那句话应当是本王对你说，恩奇都。”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忽然响起。

恩奇都疑惑地看着他。

“嗯？”

“欢迎你再次回到我们的土地上，挚友。”

———

最后一句看起来ooc但是其实日语表述并不ooc（我觉得

因为恩奇都的欢迎回来是「お帰り」

而吉尔伽美什的欢迎回来是「我らの土地に戻ったことよ、我が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