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梨与夏柑

欢迎日lof!(bcy账号:桜病)

暂时不接约稿。

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

——夏夏。

谢谢你来看我。

封面:安娜与国王w
头像:荼笙
(角色:hp自设艾谱莉·怀特)

我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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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文同人】当乌鸦衔起资本论·三

不知道该咋说了,反正就是天雷吧。


11.


孟诗带着金光瑶破棺而出,来到繁华闹市中。二人均是灵体,隐匿方便,倒也不怕被人看到。




走了约摸一刻钟,孟诗向金光瑶宣布了第一个任务。




“看见那几个小孩儿没?去,陪他们玩,玩到日头落了为止。”




金光瑶:“???”




但是孟诗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快去,记得带证明回来给我。这是补习的第一课。”




金光瑶也不明白,他也不敢问。他只敢说:“可他们看不见我。”




“去就对了,别磨蹭。”




金光瑶被孟诗一推,重心一下不稳,就踉跄着到了他们旁边。




他们架好了绳子,正在跳房子。一个矮矮的女孩唱道:




“正月梅花香又香,二月兰花盆里装。”




金光瑶站在格子外,感叹三十年过去了,这个游戏还是一成不变。他曾经在云萍小镇的街角,看过几个女孩子念着同样的歌谣、踩着同样的韵律。




当时的他也像现在这样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玩了整整一个下午——因为“娼妓之子”的身份,没人肯带他玩。




他后来长大了,这段记忆便如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爬过皮肤时都不再有感觉。




他侧过头,平静地看着旁边一个穿得很精致的女孩不安地把手帕在手里绞来绞去,嘴里念叨着:“正月梅花,梅,梅,没有的没......兰,蕙质兰心的兰......”




一个瘦男孩嘻嘻笑着,“大小姐,你真没见过这些花呀?”




女孩恼羞成怒:“闭嘴!”




“三月桃花连十里,四月蔷薇靠短墙。”




矮矮的女孩声音很好听,像一段清风,吹拂得连桃花都为之绽放。




刚才那位大小姐脑中似乎也自动有了画面,她高兴道:“我记住啦!”




孩子们正伸长了脖子仔细听着,没人吭声。




“五月石榴红似火,六月荷花满池塘。”




荷花,这太云梦了。




满池塘、满池塘,一点儿不夸张。




金光瑶闭闭眼睛都能想起莲花坞绵延十里盛况,是自打孟诗死后,他回不去的故乡。




“七月栀子头上戴,八月丹桂满枝黄......”




女孩继续一字一句地念着,金光瑶想起以前他还真戴过栀子。




“戴着吧,小师弟人比花娇。”




魏无羡如是说。金光瑶悄悄翻白眼,但终究没取下来。




最后......它到哪儿去了?




金光瑶想了许久,想起他最后把它放到了孟诗床头,馥郁的香给她带来了三天的好梦。




12.




“九月菊花初开放,十月芙蓉正上妆。十一月水仙供上案,十二月腊梅雪里藏。”




“腊梅我知道。”大小姐高高兴兴地说,“是我们家的家纹。”




金光瑶看着她,想起另一个人。




“我虽分不清一般牡丹和芍药,金星雪浪我自然是识得的,那是你们家的家纹。”




多不食烟火。




多让人生气。




但是金光瑶偏偏生不起气来。




矮矮的女孩念完了口诀,脚下动作也同样一气呵成,没出分毫差错。




她停下来,问:“学会了吗?”




“学——会——啦——”




孩子们拖长音节。




金光瑶觉得十分孩子气,但是他也在心底悄悄答:“学——会——啦——”




答完觉得羞耻。他成年后很少有这种感受了,可是现在羞耻感好像又回来了。金光瑶十分唾弃自己,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看了他们一下午,好像真的有了参与感。




待到结束的时候,他拾起歌谣里的一段花香,拢进口袋,打算去和孟诗交差。




13.




孟诗验收了这段花香,评价道:“差强人意,勉强过关。”




金光瑶虚心请教:“如何才能达到优秀?”




孟诗敲敲桌面,抛出那句口头禅。




“自己想。”




孟诗又补充道:“算了,第一个任务不可能做好的,毕竟你什么也不知道。”




金光瑶不知道,他也不再问。孟诗不会告诉他的。




“第二个任务,”孟诗说,“金凌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背错了,你去纠正他。”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金光瑶也懵了几秒。




“这......”




“虽然他看不到你,但是我相信你可以的。”孟诗给他打气。




于是金光瑶被踢来了金麟台。




金凌在自己的寝殿,桌子上是一厚沓文件。金凌本人伏在一卷竹简上,看来是睡着了。




金光瑶不愿惊醒金凌,只侧过身去读竹简上的内容。发现上面是某几个旁支长老的签名,联合起来请求拆除瞭望台。




金凌的回复只有短短一个字。




“滚!!!!!!!”




金光瑶看那几个叹号看得咋舌,心想这孩子颇有他舅舅之风。




但是又觉得金凌太过耿直,容易被人欺负。




他最近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没早点教他如何当一个家主,他当时只希望金凌的童年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却没料到金凌的成年仪式比他想象中来得更猝不及防。




坏事做多了,他却没早想到有这一天,是他的失职。




金光瑶浅浅地叹着气,飘到金凌旁边。




不过,为什么是《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14.




金凌眨眨眼睛,猛地从书桌上弹起来。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是个美梦。梦里,他的小叔叔正向往常那样托着腮,笑吟吟地坐在对面,耐心等他醒来,说要教他背诗。




可是睁眼醒来,对面没有小叔叔,一看书案前燃的香,也不过只走了四分之一柱。




金凌伸了个懒腰,怅然把底下垫的竹简随手丢开,不自觉拿起一本诗集。翻了翻,又觉得自己傻,便放回原处。




金光瑶站在他身边干着急。他固执地掀起一阵小小的旋风,去掀书页,可是风太小,最多只能掀动一两页。




金凌一开始压根没注意,又重新把自己埋入公文中。可随着金光瑶的锲而不舍,金凌一把把书皮按住,随口道:




“等会儿,兰兰,现在忙着呢!”




金光瑶一惊。




兰兰是谁?




金凌脱口而出,脸颊却可疑地泛起了红。




他低头批文件,虽然明知四周无人,依旧做贼心虚,心如擂鼓。




——每一个孩子小时候都有一个幻想出来的同伴。




一阵风,一段雨,一片花瓣落在额角,都能成为一个理由。金凌坚信他不是一个人,他一直都有朋友,只是他看不到。




后来,他更是慷慨地把他自己未来的字分给那个看不见的朋友。




如兰和兰兰。




金凌小时候常常坐在自家房屋的檐角,月光把他的影子拉长。他被黑暗温柔包裹,星星融化在眼眸里,酿成水色的酒,他和兰兰手牵手,分享同一杯星月夜。




在月光的魔力催化下,一切秘密被宣之于口,于此同时,一切秘密被守口如瓶。




七岁的金凌因为背不出书被先生罚站了——这个秘密,蝉知道,云知道,脚下的砖瓦知道,夏天黏腻的空气知道,舅舅不知道,小叔叔也不知道。




后来金凌长大了,他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兰兰了。可他还有不愿长大的那一部分,埋在深处,随时等待苏醒。




就像方才。




15.




金光瑶的锲而不舍终于打动了金凌。




书页无风自动,金凌满腹狐疑道:“兰兰?”




金光瑶气得把书翻得哗哗响。




金凌后退三步:“大......大胆邪祟,居然敢在本宗主的寝殿吓唬本宗主?”




色厉内荏,好笑。果然还是个小孩儿。




于是书页响得更厉害了。




金凌开始发抖,哗一下拔出岁华。然后他惊讶地发现,岁华没有识别出邪气,整把剑都不情愿地发着无精打采的光,似乎在对他说“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金凌胆子大了些。




他喊:“你谁啊?”




问了半天,没反应。金凌最后不耐烦了:“有事啊?要不要我叫个蓝家人问灵?要的话就响一下。”




书页翻动一下。




金凌震惊:“还真有啊?”




他站起来,拎着岁华跑出门去。




转了一圈儿想起,金麟台这几天没有蓝家人过来。以前最常来的泽芜君——不提也罢。




他只好打道回府,退而求其次,随便叫来一个门生:“你,哎对就是你,陪我走一趟。”




那个门生惶恐地踏进宗主卧房,只见金凌拿起一支笔,吩咐道:“过来。”




“宗主,您这是......”




“笔仙,”金凌啧了一声,“我想请个鬼,给你三秒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所幸是个胆子大的,“全听宗主吩咐。”




金凌坐下,两人把笔夹在手中央。




金光瑶却在想:他这都是跟谁学的?




只听金凌口中念念有词。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我今下笔,万神避让。”




“神砚请鬼,道令可施。今有一问,请君听之。”




停了停,无视掉门生瞪得越来越大的眼珠子,金凌问:“你是谁?”




笔尖在纸上缓缓滑动。




“金。”




“光。”




“瑶。”




金凌差点把笔掉在桌上。




“小叔叔??”




金光瑶默默想起,他昨日见到娘亲时,和金凌反应是一模一样的。所以,金凌并没有恨他,甚至没有怕他。




纵然他在世上名声千般万般不好,他也的确就有千般万般不好,可有人依旧愿意叫他一声小叔叔。




这孩子太傻了,将来会被人拿去煲汤吧?




金光瑶陷入深深担忧之中。




金凌赶紧问:“小叔叔来找我什么事?缺纸钱了?”




金光瑶终于想起了他此行的任务:“......不,我来检查你的功课。”




金凌大惊失色,感觉一梦成谶:“我都当家主了,还要做功课?”




金光瑶谆谆教诲:“文件可以不批,功课不能不做。这是为你的可持续发展着想,反正看你也没心思批文件。”




金凌哑口无言。




金光瑶趁热打铁:“阿凌,你愿意给我背一遍《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吗?”




金凌:“???我不!”




金光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认祖归宗,如果我不认祖归宗我也不会和子轩哥称兄道弟,如果不和子轩哥称兄道弟,我也不会流落到这么一个伤心的地方,还要在这个伤心的地方给我的大侄子抽背课文……”




随着金光瑶的长篇大论,金凌的脸色越来越黑——他写得手都要断了。




“我背!”他忍无可忍,揭竿而起。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只一人!背好了!”




“是‘少’一人。”金光瑶纠正道。




“绝对是‘只’。”




“‘少’。”




“‘只’。”




“‘少’。”




“‘只’。”




“‘少’。”




“‘只’。”




“......”




金凌气不过,一下子站起来,去书架上拿起诗集,翻到这首诗,指给空气看。




“看,就是‘只’!”




笔仙游戏已经被他擅自终止了,所以他没有听到金光瑶的回答。




金光瑶看到那本书上有涂改的痕迹,是十岁的金凌的笔迹,“少”字被狠狠划去,“只”字力透纸背,纸上还有皱皱的水痕。




金光瑶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对金凌说:“你是对的。”




金凌还在倔强地举着书,他听不到。


-tbc-

就很傻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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