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梨与夏柑

【师无渡×你】落花

太喜欢水师兄了忍不住偷偷(单方面)和他恋爱一秒钟！

嘘不要告诉老裴和青玄——

 

题目取自“落花已作风前舞，流水依旧只东去”“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总之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嘛师无渡你这个薄情郎——(bushi

 

 (一)

 

你第一次见到师无渡，是在通往道观的小路上。

 

你提着给自家兄长的食盒，费力地往前走着。身上的布裙是姊姊穿了不要的，对于刚及豆蔻的你来说长了些，因此不时会踩到裙角。跟裙角搏斗了一刻钟，你终于忍不住，有些气恼地把食盒重重地贯在地上，一不做二不休，把裙子下摆挽到膝盖边，打了个结。虽然露着小腿不甚雅观，但总算是好走许多。

 

你开心地拎起食盒，盘算着再走几步才能见到哥哥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你一下子有点慌，警惕地望了望周围，声音有些颤抖地喊：“谁？”

 

这句出来你自己也觉得很没底气，不由得把食盒往怀里搂了搂，心头一下子涌上姊姊哄你睡觉的时候给你讲的鬼故事来，不由得两腿直打颤。

 

“你怕什么，我难道还会吃了你？”

 

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近了许多。

 

你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对上一双好看的眸子。

 

来人穿着和兄长同样的袍子，你暗自舒了一口气，看来不是山精鬼魅。

 

“小哥哥，你是前面那座道观的人吗？”

 

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你高兴起来，“我第一次来，可以告诉我前面大概还有多远吗？”

 

“……”来人沉默了，打量了一下你，开口道：“你上去干什么？”

 

你昂着头，大声道：“给我哥哥送饭！”

 

来人用目光掂了掂你手中的食盒，毫不留情道：“照你的脚程，大概还有一个时辰罢。”

 

你愣住了，看看已经升到头顶的太阳，急道：“那……那怎么办？”

 

那人闭口不答，你试探性地问道：“你带我上去好不好？”

 

他掸了掸身上的白袍，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带你？”

 

你被问懵了，想了一会儿才小声道：“你……你饿不饿？这个食盒里我自己的一份给你吃。”

 

听了你这话，他不知想起了什么，扬了扬嘴角，竟冲你勾了勾手指，俯下身，指了指自己的背。

 

“上来吧。”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就忽然转变了态度，不过仍然开开心心地往他背上跳。

 

他忽然一只手拦住了你，指指你的裙子，揶揄道：“你若想这样进道观，师某自是没意见的。”

 

你这才想起自己是露着小腿的，顿时脸红了，赶紧把裙子放下来，把裙角拍了又拍，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他的背。

 

他的肩膀并不很宽，人也偏瘦弱，一副标准少年人的身板，不知怎么地你却觉得很安心。

 

“我……我好啦。”你惴惴不安地攀上他的肩，大气也不敢出。

 

他站起来，“嗯，坐稳了。”

 

(二)

 

从那之后，你时常上山来给兄长送饭。经历过这次之后你学乖了，吃过早饭就出发，再没耽误过时辰，当然，也没再偶遇过那个少年。

 

不过，你倒是经常遇到一个小你三岁的男孩子走同样的路上山。你本是个活泼的性子，见得多了便主动上去搭话，一来二去便熟稔起来。当你得知他就是那天背你的那个少年的弟弟时，不由得感叹缘分的奇妙。

 

“虽然你还没完全长开，但仔细看看，你们兄弟俩的眉眼还真像。”

 

你感叹地跟他讲，而他也羞涩地红了脸。

 

“我哪有哥哥好看。”

 

“有的有的，我们青玄长大了一定特别好看。”你揉着他的头发，牵着他走进山门。

 

“师家哥哥——你有一个弟弟送到啦，请查收——”

 

一道白衣身影掠过来，轻飘飘地点了地，向你颔首，“多谢。”

 

“哦哟，好生分，”你笑着把青玄交到他手里，挥挥手，“我也去找我哥了，明日见。”

 

他点点头，“回见。”

 

你躲在没人看见的角落，悄悄红了脸。

 

(三)

 

就这么过了一年多，你和师无渡已经混熟了。

 

与他本人相处下来，你发现，他身上多得是少年人的狂气，谈吐间都是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有些人不喜这性子，而你偏偏就吃这一套，觉得依着这少年的胆识和气魄，合当如此。

 

有天你回去晚了些，遥遥看见他站在一处山坡上，白衣翻飞，负手而立。

 

“师家哥哥。”你唤他。

 

他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你吭哧吭哧地爬上坡，和他并肩站着。

 

“这是在做什么？”

 

“看星星。”

 

“看星星？”

 

“再过几年就看不到了。”他呼了一口气，眉眼熠熠。

“为何？”

 

“我可是要飞升做神仙的。”

 

你愣怔着点头，觉得他可真好看，他飞扬的眉角一划就是万千星河。

 

晚风吹过，一树桃花落得纷纷扬扬。你把心思藏在心底，无人知晓。

 

(四)

 

一日，你照例叫了师青玄一起上山。

 

你们像往常一样闲聊，聊着聊着，你问起他将来的打算。

 

“我要和哥哥一起做神仙！”

 

小小的他握着拳喊，把你逗笑了。

 

他看见你笑，以为你不相信，扁扁嘴，委屈道：“我没骗人。姐姐也不相信我吗？”

 

“我信呀。”你心情很好地点点头，想起和师无渡看星星的那个晚上。

 

“那姐姐将来跟我们一起到天上做神仙，好不好？”

 

你笑着揉揉他的头，刚想答话，忽然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如惊雷般响起：

 

“碧落黄泉，永不相见！”

 

师青玄惊叫一声，立马拉住你的袖摆，抖如筛糠。

 

“什么？”你茫然地看着四周，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明月隐树，长河晓天。碧落黄泉，永不相见！”

 

“……青玄？”

 

师青玄把脸埋在你袖子里，你隔着衣料感受到一阵湿意。

 

你的心被跟着揪起，一把抱紧他，不断在他耳边道：“青玄不怕，青玄这此生必定兄长在侧，知交在旁，飞升得道，一生顺遂，我们不要着了旁人的道。”

 

“你是信它还是信姐姐？”

 

师青玄抽噎着抬起头，“我……我……”

 

你又讲了几句后，师青玄终于破涕为笑。

 

“我信姐姐。”

 

(五)

 

自打安慰了遇到烂嘴怪的师青玄后，师无渡对你的态度愈发好起来。你心下欢喜，便时常携了青玄，在道观门口等师无渡修习完归家。一来二去，连你的兄长都打趣说“怕不是转眼就成了师家的人咯”，你摸着脸，一边想着“有这么明显吗”一边翘起了嘴角。

 

你白日里等着师无渡，晚上悄悄躲在房间里绣鸳鸯，一边绣一边心里偷着开心，掰着手指计算日子，想着绣完就向那个少年表白心迹。

 

没想到，变故陡生。

 

平地一声雷。

 

那时你和师青玄正像平时一样提着食盒朝山上走。忽然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你们俩惊慌失措地找了个地方避雨，不知过了多久，云开雾散，祥云缭绕，懵懂间你想起老一辈口中的传说，看来这是有人飞升成仙的征兆。

 

“我可是要飞升做神仙的。”

 

不知怎么地，你想起你的少年的那句话，心里一颤。

 

“青玄！”

 

天上传来一声呼喝，声音由远及近，一名白衣少年翩然而至。

 

“青玄，我来点你作将了。”

 

你和师青玄愣愣地看着他，眼前的师无渡，就是你曾经幻想过的神祗的模样，分毫不差。

 

“哥！哥！太好了，你终于飞升了！”师青玄反应过来，高兴地扯着你的袖子嚷道：“姐姐你听见了吗，我哥来点我们了！”

 

“不是‘你们’，是‘你’。”师无渡打断他。

 

师青玄急道：“哥，你不是……”话说一半，他看了师无渡的脸色，咬紧嘴唇，不说话了。

 

你却清脆地笑着，“我一个女孩子跑到天上做什么，你两兄弟好好做神官，我每天给你们上供啊。”

 

“走了走了。”

 

你蹦蹦跳跳地转身，甚至就维持这一脸笑容回到了家。

 

你哼着歌儿进了房间，关上门，刹那间，泪如泉涌。

 

他眼里万千星辰，却独独没有你。

 

(六)

 

你已至及笄。

 

父母想张罗你的亲事，被你婉言谢绝。你盘起头发，去亲戚家的酒肆做了一名当垆女。

 

常客里面有一名青衣小公子，来时摇着扇子乘着风，眉眼依稀是故人。

他常常邀你喝酒，你像往常一样笑着摸摸他的头，“卖酒的喝醉了的话，那生意还做不做了。”

 

他也笑，“我倒是觉得你该醉一醉。”

 

你为他斟酒：“你这小子懂什么。”

 

他深深看了你一眼，端起酒盏，一饮而尽，“那你说说看，为什么还不嫁人？”

 

你笑着啐他，“老娘二八好年华，还早得很呢。”

 

一旁的客人大声嚷嚷着：“哎，我要的罗浮春怎么还没上来？”

 

“来了——”

 

你转身拿酒，听见自己心里的一声叹息。

 

再等等罢，等这少年老在我心底。

 

-fin-

【最后一句出自钱姑《无人赴约》】

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但却不是最好的郎君。

私设哥哥还是有一点喜欢“你”的，要不然青玄也不会是这个反应。最后结局就当他觉得人神殊途，不想耽误”你“吧。